再者,这样的书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晾晒?
显然管事在撒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事垂头跪在地上,只是认错:“王爷息怒……这……这……”却说不出话。
秦王的手捏紧,书页登时变得褶皱,他的眼睛中多了戾气:“我看,你是不想留在秦王府了。”
这话一出,立即将管事瘫倒在地,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开口。
秦王下令:“这恶奴偷盗王府的财物,押去后院……”
押去后院审问,浑身上下都要脱一层皮,管事自知受不了那般的折磨,颤声道:“王爷,这是王妃吩咐的,让我们晚些时候,送去……送去汪家,小的们也是听命行事,万不敢自作主张。”
这样的书册送去哪里,当然不是一个管事说了算的。
“哪个汪家?”秦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现在就是要确定是否与自己猜测的一致,也免得转眼这恶仆就改了说辞。
“是,汪翰林。”管事知晓自己糊弄不过去,只得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果然是他。
汪翰林好金石,这东西自然是给他的。
秦王深吸一口气,想到前阵子汪翰林向官家推举了几个官员去福建,不声不响就让王相公吃了大亏,当时他还觉得汪翰林此举可能是因为看不上新政,眼看着谢易芝倒了,不得不出面制约王秉臣。
一直喜欢缩在后面的汪翰林,这次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竟然有了些许担当。
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给汪翰林送药的是他。
王妃做的事,他自然脱不开干系,在官家那里,他已经按捺不住,在为自己筹谋了。
头顶炸开一记响雷,仿佛将王府这片天照亮,秦王冷声道:“将箱子抬过来。”
风雨更大了些,将秦王的衣袍吹得翻飞,每日都要走过的长廊,却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好似这不是他住了多年的王府。
从前所见,也皆不是真。
这般想着,他的脚步愈发沉重,仿佛要将脚下的砖石踏碎。
一阵晃神之后,秦王再抬起眼睛,一道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长廊尽头。
那温婉的脸颊上多了几分惊诧和慌张,不过却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逼问和责怪。
蒋甄如道:“王爷身上怎么都被淋湿了……快……拿伞……拿帕子来。”
“再去打热水,让厨房熬姜汤,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