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专注的凝视让胥子泽心头猛地一跳,仿佛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他强作镇定地出声询问,声音却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
“啊!”景春熙正沉醉在他专注的侧颜中,冷不防被逮个正着,顿时慌乱起来。她感觉脸颊发烫,连耳根都染上了绯红,
忙不迭地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熙儿~熙儿~觉得~还是这里比空间稳妥,你看都多少年了,都没事。”她结结巴巴地说着,“空间还是有虫蚁的,不过~也可以用药。”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若蚊吟。
看着她这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娇羞模样,胥子泽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忽然发现,偶尔逗弄一下因为学了规矩平日里看来端庄不少的丫头,竟是件如此令人愉悦的事。
“那就先取了这些水利方面的吧!有用的我得送去给工部。”他收敛心神,将手中的卷轴轻轻放在一旁,“其他的待我禀明了父皇,再帮熙儿找个由头捐出去。”话音未落,他就看见景春熙不赞同地蹙起了眉头。
“现在我们几个府上已经够风光了,”她语气急切,“你可别再给我们脸上贴金,万一传出什么功高盖主又伤了自身,我们可受不起。”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可记得大将军府是因何获罪?熙儿重…只想所有亲人都平安平平安安。”险些脱口而出的“重活一生”字眼被她及时咽了回去,化作一声轻叹。
胥子泽凝视着她担忧的神情,心头一软。“嗯,本还想以安平郡主的名义捐个藏书楼,”他温声解释,随即话锋一转,“但是有些功劳该领还是要领!下次向父皇求块免死金牌吧,若有哪一日非得孝康哥哥登基,我给你铸上百个千个,熙儿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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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还要反驳,他坚定地继续说道:“如若不是熙儿,孝康哥哥重活八辈子也找不到这机关,父皇也不能顺利登基。若是孝康哥哥说话不算数,定当天打五…”话音未落,一只柔软的手已经轻轻覆上他的唇。
景春熙抬眸望进他眼底,目光温柔而坚定:“若真有那一天,只当熙儿看走了眼,自行离去便是。”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早已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本是已经去往别处的亡魂,大仇得报,还能挽回娘亲和弟弟和外祖一家,已经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她知足了。
但前提,不管是燕武皇,还是他的孝康哥哥,都必须是明君才行。
“快点,把有关水利的这一个书架全部收了。”胥子泽收起方才逗弄她的神色,语气变得严肃而急促。他修长的手指快速划过书架边缘,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那些泛黄的水利典籍。
暗道内昏黄的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跳跃,映照出他微蹙的眉头。
景春熙闻言立即踮起脚尖,纤细的手臂努力向上伸展,不想这些书籍进入空间就变得零零乱乱,所以要一层一层收。
见她吃力,胥子泽轻轻摇头,长臂一伸将她抱起,让她很轻松就触及最上层,随着几声嗖嗖嗖的声音,几层架子上的几百册书都不见了,空气里还顺带飘着陈年墨香。
他们在暗道中耽搁的时间确实不短了,想来外面已是日上三竿。若是再拖延片刻,那些赶早去看皇榜的下人就该回来了。胥子泽不由分说地拉起景春熙的手腕,快步走向暗道出口。
直到走出暗道,将景春熙轻轻按在假山下的青石凳上歇息,胥子泽这才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