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诡异的石化病,已经将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活死人墓。
镜的身影,在距离防线不远的一处山坡上悄然浮现。
她没有理会那些焦头烂额的玩家,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座被灰色浓雾笼罩的城市。
双眸中,无数细小的镜面一闪而过。
在她的视角里,整个世界的景象都发生了改变。
现实的物质被剥离,只剩下最底层的法则在流动。
那座城市不再是一片钢筋水泥的森林,而是一个巨大的灰色蛛网。
无形的灰色丝线从浓雾中蔓延出来,缠绕在城中每一个沉睡的生命体上,缓慢而坚定地抽取着他们的生命本源。
这不是瘟疫,也不是诅咒。
而是一种更高明的,近乎于规则层面的掠夺。
“找到了。”
镜轻声自语。
她的视线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建筑与空间,精准地锁定在了城市中心,一座最高的观光塔塔顶。
那里,是所有灰色丝线的汇聚之地。
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盘膝坐在塔尖,仿佛一个正在垂钓的渔夫,而整座城市的生命都是他钓竿下的鱼。
镜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无数细小的光点从她身上逸散,融入了风中。
下一刻,在那座观光塔的塔顶,渔夫的身后,无数光点悄然汇聚,重新构成了镜的身形。
她轻而易举的破开了全部禁制,甚至没有惊动那正在进行的掠夺仪式。
观光塔顶,那个盘膝而坐的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并非用眼睛去看,也非用耳朵去听,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感应。
身后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多出了一抹不该存在的真实。
他缓缓转过身,斗篷下的脸笼罩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灰蒙蒙的眼睛亮着,像是两块失去光泽的鹅卵石。
“不请自来的客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他看到了镜。
一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女孩,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片落叶。
他无法从她身上感应到任何法则的波动,也无法探知她的深浅,她就像一个绝对的无。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一股无形的波动从灰袍人身上散开,他脚下的塔顶,周围的空气,乃至于光线,都开始呈现出一种灰败的石质化。
这是他的权柄,名为【寂静石化】。
凡是被他注视之物,都将被剥夺生命的活力,最终化为永恒的死寂岩石。
石化的波纹蔓延到镜的脚下,顺着她的身体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