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浑然不觉,依旧专注地望着季雨清,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灵魂。
"其实…"
季雨清突然抓住他逐渐透明的手,"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原谅你了…"
钟万爻怔住。
"在大哥坟前跪了三天后就想通了…"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
钟万爻摇了摇头,打断道:
"我知道…"
可能老骗子的故事,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钟万爻的嘴唇颤抖起来。
冰雪凝成的身躯竟泛起涟漪般的波动,那是情绪剧烈震荡的表现。
"其实我…"
"嘘…"
季雨清伸手抵住他的唇,尽管她的指尖已经穿透了那虚幻的形体。
"都过去了…"
夜风渐息,雪落无声。
然后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在这寒冷的夜里。
钟万爻的眼神平淡,季雨清的眼神也平淡了起来。
之前的倾诉过后,没了隔阂,只有不舍。
而这份不舍,却都藏在了心里。
虽然有一个人没了心,另一个也没了心。
恩怨不重要了,误会不重要了,时间也不重要了。
好像一切,在生死面前都不重要了。
季雨清靠在钟万爻的肩头,尽管那肩膀只是冰雪凝成的虚影,却依然让她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宁。
钟万爻微微低头,看着怀中人发间的发丝,那是百年光阴留下的痕迹,每一根都刺痛着他的眼睛。
月光冷冷地洒在二人身上,将他们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镜月湖的冰面反射着惨白的光,像是大地睁开的一只独眼,沉默地见证着这场跨越生死的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