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打去,苦的还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
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同一天死在战场之上,老伴得知两儿子死讯之后,一口气没有缓过来,也走了。
如今整个家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个,好像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无数个寂静的深夜,他都萌生过死的想法,只是都没有勇气去死。
怕死的人好死,怕死的人反倒是长命百岁。
“王爷对我北境百姓确实没得话说。”
“可这仗打的实在太久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觉的这些话说出口,对不起王爷。
可不说,又觉的心里堵的慌。
倒也不是背后说闲话,纵使今日王爷在此,他也敢这般说。
他们爱戴王爷,敬重王爷,只是觉得仗打的太长了。
如今北境,十户有户无男儿。
多数人家的都供奉着年轻儿郎的灵位。
不是畏战,也不是怕战,只是在打下去,北境剩下的就只是老弱妇孺了。
听到老人肺腑之言,邓子武默不作声。
说实话,身为将军,他考虑的一直是如何打胜仗。
他见到只是北境二郎悍不畏死,见到的是北境百姓不遗余力支持。
只是他从未聆听过过百姓心中的真实想法。
不止是他,许多北境将军都没有去听过百姓最真实的想法。
他一直以为,只要打胜仗,百姓就会不遗余力的支持。
“好嘞,三位客官请满用。”
老人嘴上话多,手脚倒也极其麻利,说话的功夫,三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了桌子。
三人默默吃着馄饨,没有在开口。
不得不说,老人的手艺确实一绝,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馄饨,入嘴之后,满口留香。
一碗吃罢,顾浔和李淳良又各要了一碗。
至于心事重重的邓子武,现在何等美食在他口中,都是索然无味。
离开馄饨铺子,顾浔二人没有出城的意思,在城中逛了许久。
邓子武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直到路过一家通宵酒肆,方才主动开口请顾浔二人喝酒。
看着酒肆之中,多是白发老人,很少有年轻人,他觉的就连喝酒都没有意思了。
以至于几碗酒下肚,他便就喝的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