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桉摩挲着书页,半晌没有翻动,直至薛满敲门喊道:“少爷,用晚膳了。”
两人一起用过晚膳,许清桉提着灯笼,陪薛满去前院池边放鱼。
她蹲下身子,掬起一捧小鱼,仔细地放进水中,小鱼们欢快地摆动尾巴,畅游在一方?天地。
“少爷,池子里是活水吗?”
“是,从地下引的活水。”
“是活水便好?,它们能活得久些。”她顿了一下,“少爷,抱歉,我刚才拿龟砸了老侯爷。”
“不是没砸到?”
“那也冒犯到他了。”薛满后知后觉地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迁怒你,对你做不好?的事情?”
“比如?”
“比如改封世?子,将你赶出侯府。”
“若他真这?么做,也与你没有关系。”许清桉道:“从我入府开始,类似的话已经听了十五年。”
薛满不后悔了,老家?伙欺人太甚,她应该再砸一只乌龟。
“没事。”她道:“大不了咱们自立门户,以你的能力,封侯拜相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不妨将你家?少爷想得再神通广大些。”
“比如呢?”她有样学样地问。
比如他已掌握祖父的秘密,真到撕破脸那一日,祖父便得有身败名裂的觉悟。毕竟他们血脉相连,祖父狠辣,他又岂会是坐以待毙之辈。
他掏出帕子替她擦干手掌,递给她一枚小巧的红色锦囊。
“这?是你为我准备的锦囊妙计?”
“嗯,若祖父趁我不在时?威胁到你的生命,你便……”
“我便拆开锦囊,谋求活路。”薛满郑重地合上手掌,“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
凤仪宫中,裴唯宁正缠着薛皇后不依不饶。
“母后,您为何要安排我和?许清桉偶遇?我一早便跟你们说过,绝不可能看上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您明知故问。”裴唯宁揪着花盆里的叶子,气鼓鼓地道:“老恒安侯抱回个孩子说是嫡孙,难道便真是嫡孙?说不定是路边随手捡来的弃婴呢。”
“恒安侯捡个弃婴回府做世?子,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