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张世康强龙压至山海关,对祖家一脉,也算是杯酒释兵权了。
祖大寿闻言笑着回道:
“京城繁华之地养人,卑职又不必再如关外一样提心吊胆,想来是这个原因吧。
还要感谢殿下才是。”
祖大寿这话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当初在关外,祖大寿是真真的提心吊胆。
就当时那个局面,祖大寿完全有理由相信,不论是当时的皇太极还是陛下,虽然都笼络他,但却也都想除掉他。
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家族考虑,一面要应付朝廷,一面还要承受建奴不断地侵袭,实在是拧巴、窝火和憋屈。
实际上,即使是当初他带着祖家全家人向当时的冠军侯投诚,祖大寿仍旧有赌的成分。
毕竟只凭冠军侯的一面之辞,以及几道嘉奖的圣旨,他就要交出全部兵权,举家搬到京城去。
身为一方将领,一旦失去兵权,几乎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祖大寿甚至做好了一进京城,便被锦衣卫扣押继而斩首的心理准备。
为此,在去往京城的路上,祖大寿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可祖大寿赌对了。
有当时的冠军侯的安排,京城户部官员早给他准备好了府宅,不仅他有,他的几个兄弟都有。
与此同时,他们的主宅却并未被严加防守,他们并未被软禁。
仅仅这么过去半个月,制造总局的宋应星和毕懋康便找上了他们,邀请他们加入大明陆事大学堂,任高级教谕。
而祖大寿更是被推为陆事大学堂副山长。
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当初冠军侯所给他承诺的,全部一一兑现。
自那以后,祖大寿仿佛浑身都轻松了。
他不再去担忧随时来袭的建奴,也不再去担忧朝廷的责难。
每日吃的香睡的也香,除此之外,便是重新阅读收藏的兵书,以备将来授课所用。
有如今的待遇,他认为此前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因此,再度见到张世康,即使他已经身为宁远侯,不必行那么大的礼,祖大寿仍旧自称卑职。
“应该是本王感谢你才是,老将军这年纪,按理说都该退休了。
不过朝廷如今缺乏大量人才,卢总督他们虽然也足以胜任教谕,可还要防守边关,便只能苦一苦老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