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东青的反应李老二根本没挂心,他笑眯眯地看向鲁四娘,同样拱了拱手:“四娘,进来可好啊!”
鲁四娘笑着说:“托你李老二的福,我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来人,给二哥看茶。”
李老二把佩剑豪迈地往桌子上一扔,一边喝茶一边说,“四娘,这也就是你的事,不然这会我已经在去往末春县的路上了。”
鲁四娘道:“二哥的生意都做到末春县了?那末春县遍地是铁器,二哥这一趟难不成是押送铁器?”
李老二闻言色迷迷地看着鲁四娘,眼里有欣赏,嘴上有夸奖,“四娘果然冰雪聪明,你说我李老二当年怎么就没把你娶到手呢!四娘,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在山上做土匪的时候,就想请四娘当我的压寨夫人,你百般不愿,你可是伤了二哥的心啊!”
鲁四娘道:“八百年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鲁四娘最受不了的就是李老二旧事重提,被李老二看上,她一点都不觉得光彩。
可李老二就要说,他非要把他对鲁四娘多年如一日的那份爱慕之情说出来,“四娘,你以为我想提旧事吗,我是恼你没眼光,千挑万选你看看你嫁个什么人,虽然是个官吧,但是这人的花花肠子太多了。你说你看上葛大人什么了,高官厚禄?不能吧,你四娘肯定不会为功名钱财折腰,再说你四娘也是官,而且你还是我奉乞第一女官,皇上亲封的,你不说要风得的风要雨得雨吧,那也是荣耀加身啊!如此这般你嫁人的时候怎么不睁开眼睛呢。”
鲁四娘自嘲地笑了,不怪李老二这样讲,但凡她把眼睛睁大点,也不至于和葛东青走到一起,天意弄人啊!“二哥,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见鲁四娘露出悔意,李老二更来劲,“四娘,可不是二哥说你,你的眼光令人堪忧啊,你最次也得找我李老二这样的吧,二哥我虽然无一官半职,但我李老二相貌堂堂是个正人君子,二哥手里要人有人要银子有银子,你当年若是跟了二哥,二哥的家你能当一半,何必在这里受此等窝囊气呢!”
鲁四娘怕李老二的话越扯越远,何况一屋子的人呢,说什么都强过这个,鲁四娘截住李老二的话:“二哥,说这些做什么,我这不是没缺胳膊没少腿吗,生点气怕什么。”
李老二眼珠子一瞪,一副要开罪鲁四娘的架势,“我不说能行吗!最近你们葛府的事情都被讲究的比狗屎还臭,我听了以后气个半死,你鲁四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的窝囊气,过去你跟着程老四的时候,程老四是什么人啊,那是大寇,穷凶极恶的大寇,他动过你一根手指吗,你再看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给葛府做牛做马,丈夫还整日花天酒地的不回家,为了一朵野花还对你喊打喊杀,你看看你的手。”
李老二把眼睛落在鲁四娘的右手上,如不是怕鲁四娘打她,他都想把鲁四娘的手抓起来了,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用手迎什么剑啊,这是他姓葛的不会使剑,不然你的手还能保得住吗!四娘,不是二哥说你,你又精又灵的,怎么嫁到葛府以后人都变得愚笨了呢,人家拿刀劈你的时候,你不会反击吗!这葛大人也就是皇上的义弟,不然我绝对不能让四娘你白挨了这一刀。欸?对了,你赠予我的人呢?”
鲁四娘笑着努努下巴,顺着鲁四娘的视线,李老二看见了葛东青脚边跪着的拂柳,穿的倒是锦绣罗裙,脸上的妆也没少涂,但是依旧能看到受伤的痕迹,头上的这顶小帽一戴,不伦不类,很是奇怪。
“作怪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鲁四娘道:“正是。”
李老二嫌弃地说:“听说她是娇满楼的头牌我才答应收了她,可是这也太丑了,是传闻有假,还是此人就长这样?”
鲁四娘道:“这就是趋之若鹜的拂柳,头发长出来要比现在顺眼。”
李老二摇摇头,眼神就跟看一个物件一样,“和头发关系不大,我喜欢的是泼辣的,这人不辣,反倒带着几分歹毒相,这样的人养在身边好比养了一只狼。”
鲁四娘道:“知道二哥嫌弃,但是你既然已经接受了我的赠与,就得把人带走,以后这人是生是死,如何处置,都由李二哥你定夺。”
鲁四娘一抬手,春儿送上来一份文书,鲁四娘接过来,递给李老二,“二哥,这是我提前写好的一份赠送文书,收了这文书,这人就是你的了。”
李老二说:“你四娘的事情就是我李老二的事情,别说这人是你送给我的,就是转手卖给我的我李老二的我也不会眨眼,她不是会唱曲跳舞吗,那就让她到我那里给兄弟们助兴吧。”
李老二的人上前来提拂柳的时候,葛东青挡在了前面,“谁敢掺和我的家务事。”
已经起身的李老二只好又坐回了椅子上,嘲讽地说:“谁敢搅和你葛大人的家事,就你这乱成一锅粥的家事还用别人搅和吗。”
葛东青黑着脸道:“这里是我葛府,这里我葛东青说了算,不想见官,就把手里的文书交于我。”
李老二嘿嘿一笑,一口森寒的大白牙露了出来,他随手把四娘给她的文书往桌子上一拍,他看向葛东青,“葛大人,我知道你位高权重,但是也不要拿官压我,这奉乞的当朝天子都与我喝过酒,你说我会被你三言两语吓到吗,何况这文书拿到哪里,拂柳这人也是我李老二的,不服你们可以报官,实在不行我们去找皇上评理,皇上要说我这文书不作数,我就把拂柳给你留下。”
葛东青在粗野的前土匪李老二面前已经忍无可忍了,他不允许任何人插一脚他的家事,“拂柳是我的妾,她的去留只能由我抉择,鲁四娘虽是当家主母那也没有资格做我葛东青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