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煞有介事地说,有一回半夜她起来解手,迷迷糊糊地就瞅见赵振国偷偷摸摸地进山,回来的时候还神神秘秘地运出来好些金子,就跟那耗子偷油似的,生怕别人发现。
被关在西屋的老庆,耳朵可灵着呢,刘桂华在外头说的话,就跟那小锤子似的,一下一下敲在他心坎上。
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忍不住在心里头直骂:“哎呀呀,这傻娘们儿,咋恁地实心眼儿哟!咋就被那城里来的领导三言两语就给哄骗了去,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啥话都往外倒!”
老庆急得刚想扯着嗓子开口示警,冲着外头大喊:“桂华,可别再说了!”
可还没等他喊出声,周刚彪带来的那几个手下,就跟那恶狼扑食似的,一下子冲过来,一只粗糙的大手“啪”地一下就捂住了老庆的嘴。
那手劲儿大得很,老庆只觉得自己的嘴被捂得严严实实,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接着老庆就两眼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而外头的刘桂华,压根儿不知道西屋里发生的事儿。周刚彪一挥手,他那几个手下就像赶牲口似的,连推带搡地把刘桂华弄上了车。
有了刘桂华这个人证,周刚彪就不信办不了赵振国了。
——
周刚彪眼睛紧紧盯着刘桂华,眼瞅着刘桂华磕磕巴巴地支吾了好几分钟,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没吐出半句他想听的话来。
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催促道:“刘桂华同志啊,你就把你自己亲眼瞧见的那档子事儿,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有我在这儿呢,我肯定会替你们做主的,保准不让你们受半点儿委屈!”
赵振国把周刚彪这话听得真真儿的,一下子全明白了:“好家伙,感情是找这个蠢女人来整啥假口供,想污蔑老子呢!”
想到这儿,他似笑非笑地朝刘桂华撇了一眼。那眼神,就跟冬日里凛冽的寒风,直直地刺进刘桂华的心里。刘桂华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从那眼神里看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机,吓得她浑身一哆嗦。
其实啊,赵振国这会儿还真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咋就没早点儿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给收拾了。瞧瞧,这会儿又整出这么一档子幺蛾子事儿来。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朝着刘桂华做了个口型,那口型分明就是“京市”二字。
京市?
赵振国跟自己说这俩字,啥意思?
刘桂华心里琢磨着:“对呀,人家赵振国那可是去过京市的人,在京市还有门道呢!我咋就跟猪油蒙了心似的,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领导,三言两语就哄骗得要跟赵振国作对呢?”一想到这儿,她不禁想起了那个下场极惨的女知青李甜甜,只觉得后背发凉,就像被人猛地泼了一盆冷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周刚彪还在一旁扯着嗓子,一个劲儿地催促刘桂华赶紧把所谓的“真相”说出来。
可刘桂华张了张嘴,却问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周领导,你去过京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