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永远拒绝不了她。
“谢凌,你便不会恨你的父亲么。”
谢凌就像只蜗牛,阮凝玉这时感觉到这只蜗牛又重新缩了回去。
可是她必须提起这件事,“我听冷秋她们说了,再过半个时辰,你还要去大舅父那里,接着受他的鞭刑……”
她太了解谢凌了,他骨子里刻着严于律己的规整,谢诚居既是他的父亲,即便那所谓的管教是伤人的鞭刑,他也绝不会推脱。
前面几日他都过去了。
每次从谢诚居院里出来,他身上的衣袍都沾着新的血渍。
谢凌没有回应。
他心里肯定不愿让她知道这件事。
可她还是知道了。
阮凝玉的声音依然从喉咙里闷出来。
“谢玄机,你就不能不去么?”
再次开口时,她眼底泛起一层水光,“你明明知道去了会受苦,却还是要去,对不对?”
许是谢凌不忍看她说话时无人回应,让她在心里受委屈。
“是。”他终于回应。
阮凝玉在他怀里抬起头,“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傻傻地去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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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儿子的,听父亲管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规矩。”
阮凝玉咬紧了唇:“难道你便不恨他么?他囚禁了二舅母,又害死了大舅母。”
“恨。”
谢凌垂了眼睫,“我每日去受家法,只为求一个答案,我母亲的真正死因。”
“他一日不说出真相,我便一日不会停止。”他声音透着厌恶,却坚定。
阮凝玉颤了身子,此刻才恍然明白,原来眼前的男人甘愿忍受鞭刑,是在用这种决绝的方式逼迫谢诚居开口。
这便是他即便伤痕累累,也要为生母讨回公道的执念。
“每当鞭子抽在身上,我都在想,他何时才会对我生母怀有半分愧疚。”
阮凝玉心疼得流了眼泪,可她却浑然不知,可这一幕,却被谢凌清楚地看在眼底。
他看见了在夜里晶莹的泪水,像是落在他的心里。
她紧紧抱住他:“今夜,我们别去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