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清晰地在杜松和许鑫崩塌的废墟之上,构建出了一个全新的、颠覆性的逻辑框架。
这个框架,简单到近乎粗暴。
却又似乎,直指核心。
“这个原则,摒弃了所有可能产生分歧的因素。地域、文化、艺术、逻辑……统统不要。”
“我们只看选项本身,最表层的、最广泛的、最无害的那个属性。”
“就拿刚才王教练他们遇到的问题举例。”
方一凡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确保他们跟上了自己的思路。
“面条和水饺。”
“水饺,是什么?”
他看着他们,像一个老师在引导学生。
“是过年,是团圆,是阖家欢乐,是隆重的仪式感,是北方文化最重要的符号之一。”
“它的象征意义太‘强’了,它的格局太‘大’了,它的文化属性太‘重’了。”
杜松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在无声地重复着“强、大、重”这三个字。
他的眼神,变了。
“而面条呢?”
方一凡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性。
“面条是日常,是随意,是一碗热汤,是垫肚子,是每一个普通人加班到深夜,拖着疲惫身体回家后,能给自己最简单、最快速的慰藉。”
“它更‘小’,因为它只关乎果腹。”
“它更‘柔’,因为它没有强烈的仪式感。”
“它也更‘弱’,因为它承载不了那么沉重的文化意义。”
说到这里,方一凡停顿了一下,给他们留出了消化的时间。
车厢里,只剩下火车行驶的“哐当”声。
那声音,不再是催命的倒计时,反而成了这个新逻辑诞生时,最沉稳的背景音。
许鑫缓缓地,将身体靠回了椅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光,前所未有地明亮。
杜松那双插在头发里的手,也终于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看着方一凡,眼神里那片绝望的废墟,正有一点微弱的、不可思议的绿意,破土而出。
方一凡迎着他们的目光,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所以,按照这个原则,我们应该选,面条。”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