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情形暂且也不必多提。
当下,待汉骑押着俘虏来到城外后,城中又有士绅、父老出城迎接。
李善道没再接见,只令萧裕转告他们:“告知城中百姓,不必惊慌,汉骑不会入城。缴获的唐军粮秣颇多,也不必城中献粮。令这些士绅、父老暂维持城中秩序,若有作乱,或趁火打劫者,依律严惩。”这些士绅、父老听后又是感激涕零,随后各自散去。这些且也无须多言。
当夜,汉军於城外唐军旧营休整。
夜半时候,东南方向来了一支冒着夜色急进的兵马。
斥候飞报,是徐世绩率步骑数千,连夜兼程赶到。
李善道已经歇息,披衣而起。
徐世绩风尘仆仆,甲胄未解,入到帐中,趋前拜倒,声音因急切而微哑,说道:“臣自陛下亲率轻骑追敌之后,心焦如焚,安置罢修化防务,便即刻赶来……”
话未说完,李善道已亲手将他扶起,将昨夜此战克胜的经过略述一遍。
徐世绩既总算担心放下,又感到李善道率骑到河边的及时,对李善道心服口服,拜倒口呼万岁不止,说道:“陛下神武,算无遗策!此战虽险,却终成大功,非陛下雄略不能至此!”赞佩罢了,少不了再做劝谏,“然陛下亲冒矢石,终非万全之道。臣仍斗胆,敢望陛下……”
“懋功之心,我知之。”李善道笑着打断了他,“既你已到,便有一要紧事交你。”
徐世绩只得止下劝谏,恭敬说道:“敢请陛下令旨。”
李善道背手,到帐门前,望了望外边夜色,令道:“明日始,着你部士卒,并征发城中民夫,沿河伐木,编造筏排。三日之内,需造足一次可渡五千人马之数。”
“陛下是欲速渡黄河,追歼残贼?只是臣窃以为,三日之后,西遁唐贼恐已远去矣。”
“溃兵难追,然延安郡可取。”李善道投目西方沉沉的夜色,说道,“段德操守延州,兵不过数千,士气已夺。我军当此之际,正宜乘此大胜之威,渡河西进,叩关中之北门!”
徐世绩恍然大悟,躬身领命。
便次日开始,徐世绩部的数千步卒,与征召的数千城中百姓,一起伐木、编筏。
李善道又遣军吏,分向南边修化、东边平夷、北边通往定胡的官道、河谷,给已到修化的南路军主力、刘黑闼等所率之东路主力、宋金刚、高曦等所率的北路主力传令,速向定胡集结。并去平夷的军吏,带去了窦轨、李仲文、常达、丘师利等的人头,以给城中尚在坚守的唐军看,若其降,令刘黑闼不可滥杀,兵马不可进城;若仍不降,就留一部看之,主力赶来定胡。
两天后,宋金刚、高曦等北路军大部先到,是高曦率领,宋金刚因伤重缓行在后。
这天下午,南路主力一部也从修化赶到。
第三天上午,刘黑闼等其东路主力也到,——却是平夷闻唐军主力被歼后,已献城降。
诸将聚汇,精兵云集,尽皆振奋,但同时也遗憾未能参与到歼灭唐军主力此战。也无须多言。
第三天这日傍晚,徐世绩禀报:木筏已备齐,共计四百余艘,足够一次性渡五千军马。
入夜,遣去对岸的斥候相继还回来报。
综合禀报,对岸目前的情形相当混乱。
得以渡河的唐军不足万人,已仓皇南向,奔长安而去。段德操曾有派兵接应过河的唐军,但在唐军未入延安城,径直南下后,已引兵缩回。现延安等城唐贼守军,皆惶惶不可终日。西岸的渡口处,虽有段德操派驻兵马接替把守,然兵力单薄,军无守心,这几个斥候到了对岸后,留在岸边的小船都没人去管,他们来回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李善道听罢禀报,追问说道:“可曾探得李世民踪迹?”
这几个斥候却都没有探到,只禀奏说道:“遥见唐军南遁的队列中确有李世民大纛,然李世民究竟是否在其间,小人等无人亲见。”
情报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