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来送老元君最后一程,得隆重一些,不好走窗户。”
素怀哈哈大笑,道:“敢情你走门,就要是送人走啊。哎,你上次走门,送走的是谁?”
我说:“白云观的照月道长。”
素怀道:“那老特务啊,他是好死的吗?”
我说:“不是,是被人打成重伤,不治而亡。”
素怀更高兴了,道:“那不就是被人打死的?哎,那我比他强,临死没挨打。”
我说:“最终都是一个死,再强能有多大区别?”
素怀道:“那哪能呢?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啊。一样是死,死跟死的差别可大了去了。有人死得无声无息,死了就死了,回头就让人给忘了,可我这回一死,至少你惠真人得记我一辈子,这往少说了也得小一百年,什么人能死后让人记上小一百年的,那也算不错啦,毕竟能青史留名的太少。”
我摇头说:“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对你来说,也一样,其实你没必要来送死。”
素怀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哪能叫送死呢?得叫赴死!对你的意义嘛,就是这世上的人也不都是不可信的,至少我这个老太太算是个能信得过的。”
我说:“老元君,对生死这般看得开?”
素怀道:“这话说的,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怕死就能不死了吗?既然怎么都要死,那我还怕它干嘛,不看得开也得看得开。”
我说:“你在京城的时候,曾说过要再活五年,把冯楚然交出来。”
素怀道:“哎呀,那对不住了,我食言啦。要换成别人,那我就打赖不认,反正我都要死了,别说食言,就算欠账也都不还啦。可惠真人你小心眼,要是让你记恨着,那麻烦就大了。这样吧,算我欠你的,回头让我那班徒子徒孙还,怀真这人修行没有悟性,但办事什么的没问题,就算她差点劲,那不还有一观的女道士嘛,凑一凑怎么也能顶一个我啦。我把楼观道抵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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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怎么不提谢尘华和冯楚然?”
素怀道:“谢尘华那是你的人,我脸再大也不好意思拿你的人来给你抵债。楚然嘛,那是我的关门嫡传弟子,可不能卖给你,当初在京城说好的,她的钱不用你给。她在楼观道这大半年里,用的都是我自己攒下的钱,没用过一分你出的钱。”
我说:“你这个师傅太厚此薄彼了吧。”
素怀道:“这叫因材施教。楚然将来肯定比我强,可观里其他人将来肯定不如我,一群傻念经的,将来困在道观里怕要活不下去,抵给你,你多少还能给她们口饭吃,不至于让她们在这太平盛世还饥一顿饱一顿的天天愁吃什么。”
我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之前已经让人把连同楼观道在内的十四家来这边参加交流大会的宫观寺院全都封了。你观里那些弟子,以后可以回家了,该嫁人嫁人,该种地种地吧。”
素怀道:“不就是封了嘛,回头再解封也就是了。又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说封了之后就再不能解了不是。我活着你封了,死了你要是还封,那不是白死了?”
我说:“老元君这是早就料到我会封你道观?”
素怀道:“小陆元君一出山就封了老君观显摆威风,到现在老君观那倒霉催的主持还在拘留所里蹲着呐。这帮子宫观寺院,不给你面子,不去参加投资大会,反倒跑来参加这个跟你较劲的交流大会,那还了得?对这种连站队都不懂的家伙,必须得重拳出击!不立刻封了,还留着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