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走。
没过几日,水西谣的伤好了不少,能够下地走动,正好礼部尚书的夫人设立赏秋宴,她也收到了邀请函。
铜镜前的小妇人衣服又添了几件,可身形却越发消瘦。
不知不觉已经入了秋,院里的落叶不过一个时辰就会被扫走,平添一份冷清萧瑟,还是街头热闹些。
她做着小轿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街道,下意识如同从前那般把视线放在每个人的头顶,不过她巡视一圈一无所获,走了没多久路过一家门面简陋的医馆,她扫了一眼仆从咳嗽两声探出头,装作不经意的顺着一阵秋风松开手中墨绿色的手帕。
她看着门口的伙计看了她一眼随后捡起手帕,心下微定收回了视线。
再帮谣儿一次吧,倩儿姐姐。
接下来的画面快速闪过,耳边好似有两道哭声和嘀咕声,她再次睁开眼面前多了一个身材比她矮小,眼神十分狡黠的女孩。
“董倩让我来帮你,说吧要我偷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盗贼,几年来名震四国的大盗昙花,宛如昙花一现般来去无踪,武功再高的人都寻不到她的身影,若不是几年前她中了机关毒偶然被董倩救下,董倩也想不到这么小的女孩居然是盗贼。
“目前还不知道”水西谣摇了摇头,又说:“但我怀疑陆洪,我的夫君他藏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我命不久矣了,我要他陪我一起死。”
最后一句话表明了她的真正诉求。
昙花听到这话,惊讶的看着面前憔悴美丽的小妇人,沉默几秒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惊叹道:“你真狠,我佩服你,记得每天给我留点食物,我要吃饭的。”
说罢,昙花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窗前。
“。。。好的。”
水西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后知后觉回了一句,又忍不住笑了,会武功的人难道都是这样的性格么。
画面快速闪过,是昙花每天不定时来她房间里吃一顿饭,又消失一整天。
陆洪再也没来过,但府里的人依旧不停地换,她开始每天用那毒虫的唾液敷在腹部,肚子一点点下去了。
但是很疼。
疼的她以为自己的腹腔被人撕开无数次,好似血肉都在腐化,可她每每清醒过来低下头检查,又看到腹部完好无损。
是了,那虫液只腐蚀骨头。
只是皮肉完好,可内里却千疮百孔。
水西谣颤抖着再一次把浸泡了虫液的布巾盖在肚子上,痛感还没穿来全身就紧绷的如一根弦。
随着被腐蚀的痛感一点点升起,她额头豆大的汗水一片片落下,秋日冷清的温度完全带不走一丝汗。
若说骨痛如巨石反复碾压全身的骨头又涨又疼疼的她控制不住哀嚎惨叫出声,那这虫液便是疼的她根本不敢呼吸,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疼的她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好似已经死了。
“水西谣,我看到了个地方,水西谣??”昙花进来时就看到那美丽的小妇人面容狰狞痛苦到好像失去了神智。
要说这女人是真狠,来将军府半个多月,她天天看水西谣用那个东西疼到发疯失去意识依旧坚持在用。
昙花意识到她是真的要死了,也是真的想死,工作上更是不敢懈怠,而且想到董倩那天耳提面命絮叨了一整夜,她又担心任务没做完人就死了,也是紧张的不行。
她快速摸了摸水西谣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