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善宜双手撑着软榻边缘,低头看着他:“那我是不是和你说过,都是肉体凡胎。”
“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
周朝运沉默的看着她,南善宜弯腰抱住他:“我一直知道天子乘龙位并不是那么好坐的,却也觉得既然拥有至高权利,那么经历比常人多的辛苦好像也无可厚非。”
“可落在你身上的时候我却觉得格外的不公。”
眸似弯月,她温柔的笑着:“辛苦了,你已经很厉害了。”
周朝运任由她抱着,她是唯一一个会问他累不累的人,关心他是否受伤,是否委屈,可明明她才是那个最辛苦的人。
如果没有在金陵遇见他,爱上他,她真的会比现在轻松许多。
南善宜松开他,看着桌案上的信件道:“冬天的北境很美,尤其是落了雪的浮屠城。”
“那是我觉得全天下最美的地方。”
“二皇子应该会喜欢。”
周朝运没有错过她说这话时眸中滑过的期望和遗憾,抬手轻碰她的眉眼。
南善宜从记忆里回神,茫然的看向他。
周朝运看着她,认真承诺:“等以后一切都平定下来,我陪你去看浮屠城的雪。”
眸中微愣,然后被清浅的欢喜所浸润,南善宜笑着点头,神色柔和:“好。”
“那你呢?”南善宜问他:“你最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将脑袋枕在她的膝头,周朝运看着她的笑颜,低声道:“我最想去金陵。”
去永元商会,看后院那棵百年银杏,在那里他确认,周朝运爱南善宜,想和她共度余生。
南善宜眸中温柔认真:“好,以后我们一起去。”
目光落在她身后不远处挂着的画上,周朝运话语中有些遗憾:“你弹的琴,我只听过一次。”
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南善宜笑道:“那于我而言不过消遣,并不代表什么。”
周朝运眸中幽深一闪而过,于她而言不代表什么,可对别人却不是。
比如金陵的那个琴师,当初要不是他回金陵,他只怕又要对她死缠烂打了。
她这样好,无论是乍见还是久处,都太容易让人动心了。
不过还好,如今她是他的妻,生同衾死同穴,是他的。
想到这,他干脆直接躺在了软榻上,脑袋枕着她的腿,侧了个身面朝着她,一手揽着她的腰,闭目养神,神色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