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源自旧世界的混乱情感,正在污染他一手建立的、纯净有序的新宇宙。
它在呼唤方溪禾。
它在动摇他用来锚定自身人性的“坐标”。
必须切断这层联系。
必须抹除这个错误。
“那不是你。”楚然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平稳,不带一丝波澜,“那只是一个回响。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方禾溪猛地抬头看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错误?不……我能感觉到,她很痛苦……她需要……”
“她什么都不需要。”
楚然打断了她。
下一瞬间,他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这是八万年来,他第一次,移动自己的“身体”。
他并非血肉之躯,眼前的形态不过是他为了与方溪禾交流而维持的一个形象。他的本质,是与这个新宇宙深度绑定的规则集合体。
他站起的动作,没有带起一丝风。
但整个观测维度,那片由无数水镜构成的星海,瞬间静止。
所有星辰的生灭,所有文明的演进,所有信息的流动,全部暂停。
时间,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被冻结了。
方溪禾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错愕”的那一帧,像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楚然没有再看她。
他抬起脚步,向前迈出。
一步。
他的身影从观测维度中消失。
并非传送,并非高速移动。
而是“抹除”与“重写”。
他将自己“存在于观测维度”这个概念抹除。
然后,将自己“存在于绯红之纱”这个概念,写入了宇宙的底层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