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自己的小包袱,时不时伸出来脑袋,瞧一瞧是不是快要出城门了。
一想到自己出了城门,就能穿上护农卫的那一身铠甲,他整个人的呼吸都是急促的。
自己的甲胄和兵刃,早在昨日,裴行俭就请求苏定方和薛仁贵,一定要帮自己带来,苏定方和薛仁贵自然是答应了的。
出了城门,两人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咸阳桥,是每个西出长安的必经之地,每天都有大批的胡商从这里进入长安,每天也都有大批的客商,从长安奔赴向遥远的西域。
有人说咸阳桥是黄金桥,除了军队外,基本上从这里来往的人,都是奔着钱来来回回。
对于这个说法,张楚很赞同。
西域,广袤的西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黄金矿藏。
更何况,大唐向东,几乎是没有什么可拓展的了,除了高句丽和倭国外,便是无尽的大海。
尽管大海的另一侧,有着名的西海岸,更是有好似无垠的土地,但,那块陌生而又富得流油,但现在不过一片荒芜的土地,暂时大唐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染指和开发。
所以,同样富饶,并且人满为患,对于唐人而言,似乎更简单的西域,便是开拓的首选了。
更何况,这里有祖先留下的丝路,五百年前,西域和中原的联系,还是那么的紧密。
当张楚驾驶着马车,抵达咸阳桥的时候,张楚对于那一句着名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一瞬间多少有点恍惚,产生怀疑了。
咸阳桥前后的人,很多。
比牛毛似乎都要多一些。
除了立于桥首前,扎眼无比,如同骄阳的护农卫,北山县迎接自己亲人骸骨的百姓,城阳和站在城阳身侧王德所率领的一小队亲卫外。
便是,一眼似乎都望不到头的商队。
没错!
就是商队!
“好家伙,师父,咋这么多人!”
“这些商号·······嘶······差不多长安有名的大商号,几乎都在这里了。”
裴行俭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远远瞧着人群,深吸口凉气,骇然道。
除了这些长安的商队外,余下的大批人马,便是胡商。
有吐谷浑人,现在应该叫做西海人,突厥人,栗特人,回纥人,疏勒人·········
骆驼,马匹和骡子混杂散发出来的骚味,每当张楚和裴行俭往前几步,便就会再浓郁几分。
这里不是长安,自然就不用屎尿兜,并且自己打扫了,所以,这么多牲口的排泄,一瞬间让整个咸阳桥都弥漫在一股很是········让人上头的味道中来。
看得出来,他们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不然,轻易也不会积攒出如此浓郁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