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给花颜问的有些啼笑皆非,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对上父亲的眼神,又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
“不对不对不对,是不是颜儿你生病了?你身子不爽对不对?或者是不是颜儿胖了?”朱铭恩不可置信地问着,怀疑了所有的可能性,就是没有怀疑过花颜怀孕。
又或者是他其实什么都想到了,什么可能性都能接受,就是不敢朝着花颜身怀六甲这一个方向去想。
他连忙从牢狱的木柱间隙探出手,忙伸手去抚摸花颜的脸颊,立马发现了不对:“不对啊,长胖了,怎么会光腰腹胖了,小脸还是这么瘦?”
说着,朱铭恩终于不得不得逼着自己往最不想要的方向去猜去想,可他不肯轻易说出口,生怕坏了自家姑娘的名声,只能无声地对上花颜的眼神,等着她的回答和解释。
看见自己爹爹似乎像是苍老了好几岁,看着她的眼神中竟还生出了些许的无助和询问,花颜一时更加觉得嘴里的话越发难以说出口。
一时,没人说话。
那狱卒被朔风带去了说话吃酒,此时没人看见和听见她们父女俩说些什么。
可偏偏,就是难得的父女相见场景,却诡异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朱铭恩从小亲自教养花颜长大,只有在自己不太擅长的方面才会去外面请夫子,他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脾性,他最是清楚。
所以在看见自己女儿目光躲闪,眼眸之中充斥着慌张和不安的时候,朱铭恩才终于接受了自己那最不想要的猜想成真之事实。
“好孩子,告诉爹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受委屈了?是不是……为难你了?”朱铭恩什么都没质问,也没有骂,反而是满眼的心疼和气愤:“颜儿,你告诉父亲,是谁?是哪个登徒子敢如此欺负于你?!”
一听见自己父亲满口都是担心,没有一句质问和责骂的时候,花颜又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上涌,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花颜看着父亲如此担心的模样,哪里还敢说些什么,更是不敢将自己的委屈和心酸透露半分,生怕让爹爹更加的自责伤心,她红着眼慌忙摇头:“爹爹颜儿没有委屈,颜儿也没有受欺负,都是颜儿自己自愿的,只是其中曲折,一句话两句话都说不完请爹爹恕罪,然而现在没有办法,将一切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爹爹。等到颜儿将爹爹从这大理寺的牢狱之中救出来,等到我们一家人团圆的那一天,颜儿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通通都告诉爹爹。只是如今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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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朱铭恩自问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父亲,在自己被迫锒铛入狱一年多之后,再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却是已经怀了身孕,可最离谱最让他焦灼和自责的是,他根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儿在何处受了欺负或者是受了蒙骗,毕竟颜儿这样的才貌双全的少女确实会引来许多人惦记。
最让他揪心的,不是颜儿嫁人,恰恰是因为他锒铛入狱之后,颜儿身为罪臣之女的身份,是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嫁人,更没有半分机会嫁去什么好人家!
这才是他最揪心的,他的颜儿是那样的才貌双全,是那样的知书达礼,温柔持重。在他心里颜儿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之一,可如今因为他的原因牵连颜儿不能嫁一个好人家,反而只能稀里糊涂地怀了别人的孩子,葬送了一辈子的前途和命运。
朱铭恩如何能够不自责?如何能够不着急?如何能够不揪心?
倘若不是他身负重任,他怕此刻早已经提着刀就冲出这大理寺牢狱去,一定要让那浪荡子付出百倍的代价!
朱铭恩情急之下吼出这句话之后,立马变反应过来自己语气重声音大怕吓着她,连忙忍了忍,双手紧紧攥住木栅栏攥得指节发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对着花颜柔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颜儿。爹爹在这儿,你不要害怕。你告诉爹爹,那个该死的浪荡子究竟是谁?纵使爹爹一向没有什么大志向大本事,倘若有朝一日能够从这大理寺牢狱中走出去,爹爹拼将一身剐,也一定要让那浪荡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看着爹爹这气的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隐隐爆出的模样,花颜一时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了很久,实在是说不出来。
正在此时,那正在和朔风喝酒的狱卒似乎喝多,喝上头了,意识有些不太清醒了。又听见了朱铭恩之前那两句失去控制的吼声,他拿着酒壶喝得酩酊大醉,笑哈哈地大声打岔:“朱大人啊朱大人,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还问是谁呢?我都知道了!你可还记得上一次颜小姐前来,是找谁搭的关系?!若是一般的关系,那位大人物可会轻易同意让家眷进来相见?!”
这话说的实在也太明显,吓得花颜恨不得飞奔过去,将他的嘴给堵住,可谁知这话已经说出来了,她也没有了捂住他嘴的机会。
花颜只能木讷地转头,很是不安和心虚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看着父亲呆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问她:“卫辞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