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渣像钻石般撒了一地。
少校军官甩了甩手上的酒渍,军装袖口沾着几滴暗红。
醉酒男子瘫坐在血泊与碎玻璃中,双手颤抖着捂住鲜血淋漓的额头,指缝间不断渗出暗红的液体。
他眼神涣散,眼球因剧痛而微微颤动,酒精与疼痛让视线模糊成一片。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喘息,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咒骂。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只能徒劳地踢蹬着地面。
愤怒扭曲了面容,可当目光触及少校军官冰冷的眼神时,又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少校军官弯腰拾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在醉酒男子惊恐的目光中,轻轻拍了拍对方油腻的脸颊:“现在清醒了吗?”
醉酒男子的喉结上下滚动,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先是下意识地摇头,又哆嗦着点头。
“清。。。清醒了。。。”
“既然清醒了,那就赶紧滚!”
醉酒男子想爬起来,可是因为腿软的缘故,尝试了几次才成功。
在转身那一刻,他怨毒地瞪了少校军官一眼。
少校军官轻笑一声,指尖一翻,玻璃片擦着醉酒男子的耳垂钉进地板,发出“铮”的颤音。
醉酒男子浑身一抖,裤裆突然洇出深色水渍,骚臭味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舞女们纷纷掩鼻后退,有个舞女捏着团扇遮住半张脸,柳眉紧蹙:“哎呦喂,这味儿~”
其他的舞女们提起裙摆踮着脚跳开,像躲避瘟神。
有个穿猩红旗袍的甚至掏出香水帕子,在空中扇了扇。
醉酒男子狼狈往外跑,不知道谁故意伸脚一绊,让他滚葫芦似的跌出门去。
侍应生门童立刻“哐当”甩上铜门,仿佛在驱赶什么秽物。
少校军官身上还残留着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可他转过身的时候,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却已无踪。
“方才那位小姐?”经理推了推金丝眼镜,额角渗出细汗,“可能。。。去化妆间了?”
他是看着梶原千春朝化妆间的方向走过去的。
少校军官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一把推开化妆间的雕花木门,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里面正在换装的舞女们顿时尖叫一片,有人慌乱地抓起羽毛披肩遮挡身体。
“那位穿阴丹士林蓝旗袍的小姐呢?”少校军官冷声问道,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个梳妆台。
白玫瑰正对着镜子卸耳环,闻言嗤笑一声:“长官找错地方了吧?这儿可没什么阴丹士林蓝旗袍。”
少校军官丝毫不理会舞女们的抗议,他大步穿过化妆间,
白玫瑰气得摔了梳子:“当兵的就能无法无天啦?”
少校军官充耳不闻,一把掀开第一间更衣室的帘子——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