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刘据见过什么人,就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听到刘据见犯人定在西域商人身上,卫青开口问道,
“熊儿,你觉得是西域商人们动的手?”
“不是,”刘据摇摇头,“但应与他们有关。”
卫青虎眸一闪,没说什么,
倒是霍去病脑子转得快,剑眉挑起,
“西域商人能连着什么事?就是西域商路呗!———行!我知道为何动手了!海贸的事一直悬着,各家各户大批的货积着,都想重开海贸时大赚一笔,虽不知海贸何时开,没定下来还有个盼头,都在那仰着头等着。
今日见据哥儿宴请西域商人,他们一下子就急了,生怕以后只剩西绸之路,再没了海路,这才铤而走险!”
霍去病钢牙咬紧,接着道:“这群畜牲,岂不知海贸是据哥儿一手经营起来的,没有据哥儿,他们知道什么是海贸吗?开不开都是据哥儿说了算,他们也应得受着!竟还敢起了歹心!————等我把他们找出来,非要扯筋拆骨不可!!”
这边半骂半说,霍去病真将刘据心中想到猜的八九不离十,
刘据做了不少事,自然得罪了不少人,
如此关节,敢悍然动手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刘据直接想到了中亚商人身上,
陆路和海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无论官员也好,豪强也罢,大家伙口念“圣主明君”,挺力支着你,说白了无非是为了一口饭吃,
你能带大家伙挣钱,哪怕是给个盼头,什么都好说,
一到“分赃不均”,或彻底没了盼头时,天王老子都不认,谁还管你圣主明君?
刘据自己也想得通透,
整日高坐在孤峰上,俯视着群臣,看着看着也就看清了,
像满人皇帝把官员当奴才用,也是在明面的体制上,实则官僚集团与统治者不是主仆关系,真把官员们当成奴才,那就是迷道了,官员势力完全有能力掣肘皇权,如此行径屡见不鲜,
刘据没霍去病那么生气,心中只是惊讶,“反贼”是如何在重重密布的皇宫内,做到这一步的?
“大舅?”
“嗯?”卫青叹口气,“无非是为了个利字。”
卫青从政在熙朝,年纪长了霍去病一轮,是时中央和诸侯,各方势力逐鹿,刘彻比刘据的处境要更不堪,卫青眼见着、耳听着、身经着、都是这些烂事,故没什么起伏,
霍去病:“利之前,还有个忠字,有了利就什么都不管了?与唯利是图的商贾有何异。”
卫青张了张嘴,正想着说不说,
刘据淡淡道,
“表兄,我们都是亲人,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呢,有句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用在这不合适,但大致也是这意思,亲疏有别,能明白他们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