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盐倦怠的眉眼,听到个什么词,一下子就激灵醒了。头跃起来太快,直接磕在了孙施惠的鼻梁上。
疼得他……恨不得刚才多少夫妻恩情都抵消了。
汪盐知道这种磕到骨头的疼,她一时伸手摘开他捂着的手,帮他吹,口里有证,“对不起。”
“……”孙施惠短发发梢上还有水珠子,眼里沉寂的光。
“我明天要去门店,医院那头你就别惦记了。节后开刀,五姨妈还说等好了,要请你呢。”
汪盐是当真为她的失手而道歉,岂料对面人迟迟没反应,甚至幽幽地盯着她。盯得她不禁要撤回手,才一动作,孙施惠扣住她手腕,顺势捏她的指骨,顽劣也叫她跟着疼,“是相中了你五姨父的主刀大夫,这么戒备地不让我去看?”
汪盐笑着朝他呸,再挣开他的手,从另一边纱帘下来,“你要去就去吧。不嫌累就去周旋吧。”
她拿衣服挡在前头,孙施惠听她这话,才勉强躺下,轻佻数落她,“遮什么遮,后头溜光。”
纤瘦的曲线,莹润皎白的光。
汪盐洗漱回头,床上的人也累了,两只枕头都被他枕在脑后,歇觉样。
外头阿秋来敲门,汪盐才知道,孙津明待到客散最后才走的。
爷爷单独留他说了好一会儿话。
阿秋是怕盐盐晚上没吃多少,问他们要不要煮夜宵吃。汪盐摇头,要阿秋赶快去休息,今天忙得不轻。
阿秋再关心施惠,“睡了,他?”
“……嗯。”
“又喝多了。”
汪盐想说,其实没有。你们还是不了解他。
“刚才本家几头在,看着他,又好多话不敢朝爷爷说。”阿秋掩着嘴,小声交代,是几房人想跟老头子借钱呢。
一是朝施惠张不开口;二是到底孙开祥还在,那些平辈老家伙或者与金锡平辈,都轻易不把光给施惠呢。
汪盐轻言问,“那么,借了吗?”
阿秋谨慎摇摇头,不是没有,是不知道。后头的事,估计是交给津明办了。
汪盐回房的时候,床上帐帘里的人,眯眼不动,问她,“阿秋说什么了?”
汪盐悉数告诉了他。
孙施惠冷哼地笑。“随他们去,想是我这阵子不肯他们上门,憋坏了。”
汪盐听他这样的笑,想起先前有桩事没和他说,“节前,何律师上门的。爷爷单独找他的。”
“我知道。”
他知道就好,旁余的汪盐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