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人,如今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岳仕宗听到对方这近乎调侃的语气,心里难免有些不快,但如今全家老小的安全都要指望对方帮忙,他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能赔笑道:“张五爷,那要不就先说好消息吧?”
张五爷点点道:“那就先说说好消息,今天的抓捕行动还算顺利,太阳落山之前,我们已经成功捣毁了锦衣卫在城内外的三处落脚地,抓捕了十几名人犯,并且也找到了匪首霍景行。”
岳仕宗喜形于色道:“果然还是曲大人办事妥当,只一天时间就把这些人抓捕归案了!那不知坏消息又是什么?”
张五爷道:“坏消息嘛……霍景行此人十分狡猾,让手下做了垫背的,自己跑掉了!”
“啊?霍景行跑掉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听到这个坏消息,岳仕宗顿时如坠冰窖,心一下子就凉了。
霍景行必定能想到自己遭受海汉抓捕的原因,这笔账肯定是记到了岳仕宗头上。
他若还在杭州城内,肯定会设法对岳仕宗施加报复;若是被他逃回大明,那更少不了要在皇帝面前告御状了,岳仕宗的官场生涯也将到此为止,多半还要以“叛国逆臣”的罪名记入大明史册。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并非岳仕宗所能接受的结果。他只能恳求张五爷给曲胜峰带话,请对方务必要将霍景行抓住。
“岳大人放心,曲大人发话了,这人我们肯定会尽力去抓捕,不能让他继续在我国境内作乱。不过嘛……”
张五爷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见岳仕宗一脸的期盼和不安,这才接着说道:“曲大人说了,有关锦衣卫的事,我们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如果岳大人这边能够提供更多的信息,肯定会有利于后续的抓捕行动。”
岳仕宗问道:“不知曲大人想知道什么?”
张五爷道:“最好是有锦衣卫在长江流域的详细部署情况,这样曲大人便可判断霍景行的逃窜方向,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岳仕宗听到这话,不免心生警觉,立刻推脱道:“我与曲大人的约定,是说好了不涉及军事,这才一天不到,曲大人就要反悔了?再说那锦衣卫行事,只对皇上负责,又不会跟我这个礼部郎中报备,我又如何能知晓锦衣卫的部署。”
张五爷摆摆手道:“岳大人此言差矣,曲大人可不是为了打听大明的军情,纯粹是想替岳大人解决眼下这桩麻烦而已。曲大人也说了,如果岳大人不愿配合,那就不要勉强。但后续可能引发的结果,就需岳大人自行承担了。”
这话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岳仕宗脑门开始冒汗,他认为自己的底线,就是不能向海汉出卖大明的军事情报。一旦连这个底线都失去了,那自己的行为可就真与卖国无异了。
但要断然拒绝对方的要挟,岳仕宗又狠不下来这个心。他还是会担心脱逃在外的霍景行,会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向自己施加报复。而海汉目前提供的庇护手段都是临时的,终究不可能持续太久的时间。
张五爷见他犹豫不决,便干脆撂下了狠话:“岳大人,如今可不是我们求着你办事,你若觉得这合作不妥,随时发话叫停就是。曲大人和手下兄弟们也在外奔忙一天了,可没那么多工夫陪着你干耗下去。你既然拿不定主意,那我给曲大人回话就说你这边不着急了。”
岳仕宗愕然道:“这可使不得啊!张五爷,你听我说,这事容我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