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一声冷笑打破凝重严肃氛围。
众人循声看去,沈棠便瞧见始终一言不发的魁梧青年脸上残留的冷笑:“你笑甚?”
云达却不答反问:“全族有勇士几何?”
即墨聪道:“不足两千。”
“不足两千啊,起家是够了的,但要完成女君口中的‘一统’怕不是‘捉襟见肘’四个字能形容的。女君出言狂妄,惹人耻笑。”云达眼底写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对此,最先有反应的不是即墨聪,反倒是他的主公季孙音,后者难得露出凶色,眼神写着森冷警告。
云达动作坚定而冷漠地拂开他的手。
作为季孙音臣属,这个动作称得上抗命!
不过,云达也确实在抗命。
要是季孙音也跟着这帮蠢货族人闹,云达也可以没有这个主公。他效忠的从来不是具体某个人,季孙音也只是“道”的载体而已。当他不是载体,君臣之间的缘分也就尽了!
云达缓慢起身,手中武气涌动。
咻一声,红缨飘扬,冰雪凝化成枪。
“女君打算用什么完成你的‘豪言壮语’?仅凭这几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还是你这不知所谓的黄口小儿?世道的残酷,不是儿戏。”女性群体从未出现过一个文心文士或者武胆武者,公西一族纵有健儿两千又如何?其中一半男性全都是武胆武者文心文士又如何?
他算是看明白这个会为什么喊他们来了。
公西一族预备奉此女为主,也想让他们主公季孙音俯首,只要季孙音也应下,那么作为季孙音臣属的他们自然也要效力。云达想通这层都要被气笑了,他们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还是一门心思愚忠的家臣?季孙音让他效力是因为他身上有值得自己效力的优点。
然而,这跟坐在上面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季孙音今日敢应,云达就敢掀桌!
随着冰属性武气弥漫,整个空间温度骤降,一点点雪白冰霜以云达为中心蔓延,从地面一点点爬上树身。对此情形,季孙音其他臣属皆默不作声,冷眼看着局面往失控发展。
季孙音自然不允许云达这般做。
他可以拂袖带着臣属离去,却不能允许臣属对几位大祭司无礼、轻蔑他族人。只是他还未有动作,肩膀蓦地压下千钧之力,突如其来的震慑害得他双膝险些跪地,想要开口,口舌被一股熟悉的力量封禁,发不出一点点声响。
即墨聪从容起身:“后生,你待如何?”
云达将冰枪一立,哂笑:“我待如何?我只想讨教一下,看看女君放这话的底气!”
眼看着现场火药味浓得一点就炸,沈棠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哪怕她是和平年代热爱绘画的五好青年,此刻也看出现场矛盾有多尖锐。如果她是爽文女主,这正是打脸良机。
奈何她不是啊啊啊!
偏偏她现在又不能说掉逼格的话。
沈棠脑子乱哄哄,不敢想该怎么收场。
“既然你想看,看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