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青石宫这里常常可以让她想起母亲。
她可以迷惘困惑,不明白蝉鸣为什么只在夏天。最伤心的事情是饵糖坏了门牙,一说话就漏风。
而在青石宫外,她必须穿戴盔甲。
在华英宫里,她要做一个懂得政治的大人。
今夜有易鼎之变,她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先于长乐宫和养心宫捕捉到事态,不是因为自己强过他们多少,而是因为要改变这个国家的人……是她的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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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清楚宫门之后无声的邀请,她一直明白,大兄在等她。
可她更知道——父皇也明白。
父皇明白这一切,仍然允许她去见大兄。
她在五岁的时候与兄长告别,又过了一年永远看不到母亲。
父皇从来不说当年的事,只默许她相见,默许她祭拜,默许她争龙……默许她做一切她想要做的事情。
这是一个过于高大的人,温柔也藏在背影中。
从三分香气楼走出来,姜无忧便一路往青石宫走。路上神鬼避道,风雨绕行。
最后她倒提方天鬼神戟,在宫门之前横立。
她已经十四年没有来,再来时已经换了人间。
墙还是那堵墙,无非苔藓更甚。门还是那个门,锈迹无非又加深。
但她已不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不是那个总缠着大兄问“为什么”的小无忧。
世上很多事,没有为什么。
是走到这里了。
她一脚踏着道,一脚踏着武,也终于走到了这里。
她走上前,戴着甲手的有力的手,握住笨重的铜环,用力叩响。铛!铛!铛!唤醒了这座冷宫——从前她从来没有这样做,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这是一种禁忌。
这最后一步,她走了很多年。
“大兄,你知晓世间一切事。”
“当然也知晓我道武已成。”
姜无忧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你当然也明白,我会怎么选择。”
“无忧。”姜无量的声音在宫门后响起,似乎他一直坐在门后等她。
这声音仍然是温暖和煦的,似是关不住的夏天:“我一直跟你说,做你觉得对的事情。”
“那么就是现在了。”姜无忧抿了抿唇:“我努力了很久,可以跟你讲我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