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本届确实是……到了令人担忧,也有可能起些别样心思的时候。
无限制场已为楚魁,内府场四强都无缘,观河台上已经只剩自己,还能为景而争。
于羡鱼看到的不是压力……而是前所未有的机会!
景国天骄在台上还从来没有不被广泛看好的时候,但面对刚刚背负了血债的卢野,一肩担起钱塘的龚天涯,以及提雪披红的计三思……她还真是不太被寄予希望的。
就连赛前,天京城里也是更期待天师世家重注捧出、号称“千年积累尽此功”的许知意和萨师翰。
当左光殊踩在萨师翰头上洞真,天京城里一片哀声,仿佛景国人的黄河之旅已经结束。
她今日若摘魁,这魁名将比往届那些理所当然的魁名更有意义。
“于羡鱼……”
她看到荡魔天君温和的笑。
她想这真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出生在天京城,从小就拥有一切,长大后要为自己争回一切……她见识过太多强者。那些人要么握权天下,要么威严自生,无论怎么弯下腰来笑,都是高高在上的。
荡魔天君不同。
他给人一种身在人间、混同草木的感受,就好像是小时候,尚且不懂得身份高低时,所看到的邻家哥哥的那种……似乎简单寻常而又难再寻觅的感受。
可他明明璨如日月!
她想成为这样的强者。
她想,真正的温柔,必然源出强大的内心。
一个人唯有拥有从容应对风雨的能力,才可以如此温柔地面对人世间。
再过一点就谄媚,再低一点就卑微。而高一些,又成了施舍。
“你的对手,是龚天涯。”荡魔天君温笑着说。
于羡鱼一霎便回过神来,眸光一收,自在台上站定了。
当初在朝闻道天宫问姜真君是否有迁怨的龚天涯,已经长成了朗月般的书生,修竹般的剑客,拥有老农一般的坚韧。
卢野和计三思各自沉默地退下了。
简单干净的武服,和红色的披风一角,恰恰飘过龚天涯的两边。
他抬靴而前,将那柄翠竹为鞘的剑,横在身前……只道了声:“请赐教。”
……
诸葛祚有摸指骨的习惯,不看书的时候,他就摸自己的骨头。